你经历过哪些实验室惊险瞬间?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作为常年与化学品相伴的科研汪

也许你曾在化学课上

看到同学将鹌鹑蛋大小的固体钠biu在水中

把旁边本就长相普通的同伴炸到长相抱歉



也许你曾遇到一个吃货师兄

想顺些液氮私下里做冰淇淋

结果没跑几步

瓶子炸了

瓶盖飞了



也许你是某个事故的亲身经历者

回忆当时还会感慨一句

“当年要不是我运气好呀,差点就毕不了业了”


不管当年如何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险

平生遇到一次都算多

并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运

稍有不慎就会成为科学献身的“科学矮人”


小探从网上搜罗了些实验安全故事

这些故事或多或少会引人发笑

但这不是本篇文章的分享目的

小探希望大家明白

安全才是实验室工作的重中之重


事故一:实验室氩气瓶爆炸!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在实验室呆了这么多年,也算熬成有经验的大师兄了。实验室各种仪器维修或者维护,都尽量帮着师弟们处理。可是有一项很简单的事情,是我能不去干就尽量不去做的,那就是更-换-气-瓶,涵盖各种气体。


是的,你没看错,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工作。


故事发生在2011年的夏天,作为一名刚刚开始搬砖,并志在做个好工人的我,放弃了暑假回家的时间,留在实验室跟着师兄做实验。话说,化学实验室最离不开的就是各种储气钢瓶了,而我们研究所作为一个拥有约60名硕/博士的大课题组,氩气的消耗速度是显而易见的,几乎每隔三五天就会有人专门来送气。坑爹的是,给我们合作的气体公司的瓶子大都年久失修,锈迹斑斑不说,最重要的一点是,它总是漏气。


当然,作为志在献身科研,,我们最担心的是,漏气的话损耗过快老板批我们肿么办,至于这个气体的危害性,对不起,当时还真不当回事儿。所以每次来送气的时候,我们总是用肥皂水滴在钢瓶顶端的阀门上,看上面是否有气泡鼓出,如果有,那就说明漏气。如此,我们一般会要求送气的人给我们换气,送气的工人一般会自己在上面拧紧一下,看还漏不漏,如果继续漏的话隔几天再送来一瓶新的。


但是有的时候实验很紧张,时间耽搁不起,老板会催进度的啊~ 于是乎,我们一个师兄就自创了一个独门秘籍,先给阀门松一松,然后再紧一紧。你还别说,大多数时候这个招数真的很好使......


直到有一天,和往常一样,工人应要求送来了一瓶氩气,检测后发现漏气。师兄着急用啊,和往常一样,淡定地操起一个扳手开搞。但这次钢瓶的阀门有点过于紧,师兄拧了几次后发现阀门纹丝不动,而且钢瓶总是跟着旋转,发不上力。这个时候,师兄大手一挥,“$$$和&&&你们俩给我把着瓶子”。


对,&&&就是我,因为我恰好坐在那个钢瓶旁边在研磨样品。我和$$$就应师兄的要求,一人一边,抱着钢瓶,师兄在中间淡定地拿着扳手开拧,眼看着师兄的扳手慢慢地拧动了螺丝,越来越松,越来越松,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问了一句,“师兄,这么拧没事吧?” “没事,我干这么多次啥事没有。”


于是乎,我就看着师兄,一圈圈地在拧动那个阀门。已经忘了有几圈了,突然,我的耳边听到了响天震地的一声“咚!”。那一瞬间,我的大脑是空白的...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地松开钢瓶,呆在了那里,眼看着从钢瓶的口中喷出一股白烟,直奔天花板...那个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刻,我想到了一个极其相符的场景,是的,你猜的没错——西游记里面的白龙马出世。


短暂的一秒过后,我大脑反应过来了,才发现眼前的师兄早已经不在了,地下只剩下了一个扳手。我赶紧蹲下。此刻整个楼层早已乱作一团,爆裂引起巨大的震动把大家从实验室赶出来集中在了楼道里。而此刻,我们的小老板,从里屋的玻璃隔间里面钻了出来,猫着腰就往外跑,边跑边问,“什么气体?什么气体?”,“氩气!” 。然后,还好,没有然后了,我们收拾残局,师兄被叫到办公室接受老板批评教育...再然后,实验室就没有这个拧阀门的传统了...


事情发生这么多年了,那个场景在我的脑海里始终难以抹去。有时候走到那个实验室还刻意抬起头,看到天花板上被阀门顶出的那个坑坑就觉得后怕,如果当时阀门偏了一点,而不是直着飞出去的,亦或者我的脑袋伸长了一点,也许就是一个爆头结果,脑浆迸裂~~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做到危险的实验,都会想起这件事,告诫自己提高警惕,不能大意。每每看到新闻报导一些实验室的事故,也都很痛心,自己作为从事科研一线的搬砖工人,深知实验的危险和后果。珍爱生命,远离事故!说给自己,也说给全国从事危险工作的同志们!



事故二:废液桶膨胀


那事该有十年了,那时我还是一个低年级的研究生。有一段时间竟然跟着师兄做起了化学实验,有关金属表面处理之类的。


我们一个小团体有三个人,大师兄带着俩小弟,都是学物理的。我们照着论文中的化学反应,做得不亦乐乎。实验中涉及了浓硝酸,,浓硫酸,乳酸,可能还有磷酸。每天产生不少的废液,晚上倒进了同一个废液桶,至于废液是什么那就只有天知道了,每星期有人来收。我们的废液桶一直就放在后院的屋外,对面是工人师傅开辟的花地,一边有师傅养鱼虫的池子。这样做了有个把月,从春天做到了夏天。


记得那一天正午有人来收废液,大师兄和另一个师兄准备把废液提出去,我打下手做清理,同时有一个小师妹跑来围观。就在废液桶刚刚离地几秒里,突然废液桶膨胀起来,盖子处开始冒出黄雾。大师兄大叫一声,“快跑”。两个师兄一跨步就跑进了实验室。我当时一惊,如果要跑回实验室就要越过废液桶,那样太危险。边上的小师妹还惊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只好拉起她往反方向跑进了后面的一个简易棚子,并迅速关上玻璃门。就在关门的瞬间,就听到嘭得一声,顿时外面黄色浓烟一片。瞬间就看不清对面两米外的实验室。我迅速关掉换气中的空调,检查了所有门窗的密封。然后就在里面等着,同时和师妹聊聊天缓解下紧张的气氛。外面黄色的浓雾感觉久久没有散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出现了一个人影,大师兄穿过黄雾来接我们回实验室。开门的一瞬间,哪怕我憋着气,也感觉到了气体的刺激。


事后当然是请教化学老师,安全教育,废液要分开放置,无关人员不许再往后院跑。事后想想,如果当时反应慢了几秒,估计现在也不会有机会在这里乱嚼舌头了。这位大师兄后来还曾经被47%的倒在手臂上,直接送去医院过。不过处理及时,不知现在手臂上的伤疤还在否。


这件事故最大的受害者还是那位工人师傅, 他的花地里所有的植物一夜之间全部枯死,别人在他地方寄放的几盆花都无一幸免。到我出国那年,那片花地还是荒的,听说现在已经被填平了。那一池的鱼虫也瞬间死亡,听说后来再也养不活鱼虫了。



事故三:THF爆炸


希望大家珍爱生命,远离爆炸!

蒸馏溶剂务必在通风橱里进行
蒸馏装置务必配备惰性气体线(如氮气)
操作金属钠务必小心
蒸馏温度务必严格控制不能过热。


本科的时候一天晚上开开心心在实验室搬砖,在蒸溶剂的通风橱下面的柜子里取注射器,那时候通风橱里面在蒸THF,厚厚的玻璃拉下来留着一条缝。我蹲下来拿好注射器抬头瞥了一眼通风橱里,这一秒还一切正常的。


刚一转身,突然感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经过那条缝喷我实验服一个“拦腰截断”(黑人问号脸)。然后身后的师兄大喊一声快跑,一脸懵逼的我下意识回头又瞥了一眼,卧槽通风橱里已经是火光一片,THF着了,不带这么玩儿的好么!吓得我拔腿就跑,往前一扑还把师兄拌倒在门口,然后后面就炸了,感觉背后一股热浪冲过来,墙上都能映着火光。从通风橱里喷出东西到我逃到门口,只用了不到三秒钟。


事后发现,我实验服上的黑色物质中夹着不少钠。蒸溶剂的通风橱天花板不见了,留下的是满屋子的干粉,十几个人一起擦了整整一晚上…有种再也开心不起来的悲凉…


后来每次想到这事都觉得细思恐极,首先蒸馏装置那时候没有氮气线,想想都知道多危险…其次,不爱穿实验服的我那晚却恰好穿上了…最后,THF炸了,然而旁边的却完好无损...真是上天眷顾我…




事故四:烧瓶炸裂


其实当天没有什么异常,我清楚地记得是5月份的一个下午,正常的有机合成实验。开始的过程还比较顺利,快结束时烧瓶突然炸裂了(应该是烧瓶质量问题),身上沾了很多,还好没有溅到脸上。这种情况在实验室也算正常。用废布把液体收拾了一下(没戴手套),重新合成了一次交了,那次实验评分还是优秀。


第二天,起床照镜子,发现眼珠竟然是黄色的,皮肤是灰的,指甲发蓝,竟然也没有什么不适。迅速请假去了校医院,初步诊断为急性甲肝,马上被安排住院,化验肝功能转氨酶达到了2000(正常人0-40),每天10瓶左右的输液,一直住到暑假,转氨酶逐渐降到300左右,托着病体溜出去参加了期末考试和四级考试,竟然还都过了。


暑假开始后强烈要求出院回家,医生给开了一暑假的药。体重从135斤降到105斤,减肥效果相当好。后来从大三开始跟计算机系上课,毕业后没再做化学,完全转行去当计算机老师,在以后就完全和化学没有关系了。


后来查了资料,这鬼东西竟然是通过皮肤中毒的,按照当时的浓度,应该是挂掉的成分更大些。但实验书上竟然没写毒性。抓狂中。。。


时间过去20多年了,现在转氨酶正常时段保持在100左右,只有2008年有一次体检降到38(可能是化验错误),激动得我马上去街头献血车献血400毫升,后来再也没有正常过,现在身体一直不是很好。


活着已经很好了。据说后来这个实验也取消了。



事故五:浓硫酸反应


去年的时候带着一个班做合成实验,有一步是三口烧瓶一侧插了个滴液漏斗,半个小时加完所有浓硫酸。


提醒过一定要慢,因为加快了散热不好,很容易出事。并且头一天刚有个小姑娘浓硫酸飞溅进眼睛里,住院的事情。
于是我一直提心吊胆。转了一圈儿,有两个小姑娘,有点儿迷糊,说师哥我这个溶液发黑了啊。


一般溶液呈暗红色,她们这个发黑,很明显是浓硫酸加快了,碳化了。刚刚打算说几句,让浓硫酸加慢点。小姑娘一个走神居然把开关调成最大,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本来就有些过量的,能有三四十毫升的浓硫酸全【倒】进去了。夭寿了。我意识到有点儿不对劲,刚要阻止,就看到——姑娘耿直的开了搅拌器。


那一瞬间,通风橱的玻璃里,我看到祖师爷拉瓦锡的召唤。
那是一条神奇的金色哈达。


我看着三口瓶喷出火花,卡的一声裂了。我下意识拉着两位师妹,我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句话——红叶,茨木,你们快闪开,我的葫芦不听我话了……


然后轱辘喷了火,冒着白烟,呲着大口子,整个实验室安静了下来。
“师哥刚刚好像开大了……”
‘都给我住口。’

没人愿意碰,于是找到了老师老师晃了晃瓶子,哎呀没事,你们换个瓶子继续做,还可以有产物。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感叹还好没炸不然我们仨全都玻璃碴子和浓硫酸糊一脸吗!老师你真是淡定的可怕啊?!摔!



故事六:正丁基锂喷泉


你们见过正丁基锂喷泉嘛?没见过的我来描述一下。

我从冰箱里拿出丁基锂,挪动到通风橱,拧开盖子,里头还有一层嘛,我强行插入氮气球!氮气球很开心的站立在上方,像这样:



然后我拿着烘干的一毫升的针和超长针管又强行插了进去,我慢慢慢慢滴吸了0.8毫升丁基锂上来,把针头往上怼了怼,吸入氮气缓冲层,就像这样:



就在我非常开心滴要把针筒和针头拔出来的时候,它们分家了!然后不知为何我的长针头进入了液面以下!在旁边圆滚滚的氮气球的压力作用下!丁基锂喷薄而出!来势汹汹!我汗流浃背!不知如何是好!就像这样:


然后通风橱凡事占到的地方先开始结了白霜,那特么是丁基锂水解,溶剂又蒸干了,说时迟那时快!轰轰轰开始起火!我大脑停滞三秒钟!抄起旁边的沙浴锅,哗哗哗往上怼,一面又抽出了气球和针头!

那个场面!正当我觉得我自己扑灭了一场灾难!感觉自己是个英雄的时候!我后面又传来一声响动,背后热热的!原来是我隔壁蒸馏四氢呋喃还是toluene的家伙忘记把钠块取走再洗瓶子了!


我靠!特么溶剂超级可燃!他么的连着钠块扔到了水里!没办法!只能上灭火器!

我拉环!什么!拉不开!再拉!拉开了!

我喷!

灭了!

你问我那个扔钠块的家伙在干啥。。他被溶剂腐蚀了一丢丢眼尾的皮肤,全程帮不上忙。事后经过大量水冲洗后,哥们安然无恙了。


那是我这五年来最质疑人生的一天,质疑要不要做有机,有机化学对于我这种艺高人胆大(并没有高)还是很危险的,何况你的实验室队友也很重要。


后来我们实验室被停了一周,集体发邮件检讨,还重新上了安全教育课,这真的不是一件小事,也不是玩笑。从此以后,我凡事都小心谨慎,绝对不做没有百分之百把握的事情,第一次单独做某项实验,一定会找人在旁边看着。安全第一。



事故七:猪队友


当时我在做一个实验,背后的三个本科员工在操作一台火焰AAS,我这边反应开起来了就去看看他们搞毛。

她们的火焰羽毛有缺口而且长度不够。(燃烧器脏)于是让洗了擦干装回来。她们洗完以后,装回来发现火焰羽毛只有2/3长度。(燃烧器有水未擦干)


正确操作是,熄火,拿下燃烧器,擦干,放回。
死懒鬼操作,点着烧一会儿靠传热让水蒸发。
她们的操作,增大燃气压力试图吹走燃烧缝里的水。

仪器是有自动调压器的,在燃气压力过大情况下(我没发现并制止的话)。仪器会阻止该压力,故实际上气压增大作用不到燃烧器。所以她们会继续加大减压阀。然后乙炔管会爆开。

在上千度的乙炔空气火焰旁边漏乙炔会咋样?我不想知道,谢谢。事后处理,当班三人开除。


竟然有这么多科研小伙伴

用自己的绳命为后辈总结安全实验的教训

他们或是疏忽了安全管理条例

或是不按操作流程进行

或者猪队友的神助攻

又或者纯粹自家犯熊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希望大家对实验安全能有足够的重视

教训吸取前人的即可,不用自己亲身体验!



编辑 | 畕小花

本文故事素材来源于知乎,由Tansoole整理,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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