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法官宣判,我六年前纵火谋杀的罪名成立,获刑十年!
听到这个结果,我心无波澜,早在顾景舟带着警察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便知道,我和他之间再无可能!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萧一航会替我背了所有罪名!
这怎么可以?
我疯了似的挣脱狱警的牵制,扑倒在顾景舟面前。
“所有的错,我一个人承担,求你放过萧一航!”
然而眼前的男人根本不为所动,一惯的冷漠淡然。
“顾景舟,求求你,只要你放过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脑袋一片空白,除了一味的哀求顾景舟,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滚!”清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不带一丝感情!
“景舟……景舟……我真的想起来了……”
“是我!我承认是我放的火,是我嫉妒苏可沁才害得爸爸……”
“啪”一声!
我话音未落,脸上就传来钻心的痛,眼前冒着金花,整个脑袋昏昏沉沉。
“不要跟我提爸爸!你不配!”
顾景舟嗜血的眼睛盯着我,仿佛随时会喷出火来湮灭我,这样的顾景舟是我不曾见过的!
但一想到萧一航,我顾不得脸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更来不及擦拭嘴角的那抹血迹,再一次扑到在顾景舟面前。
“景舟,求你!我去坐牢……十年,二十年,一辈子都可以!”
“只求你放过萧一航!”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冰冷的声音从顾景舟口中缓缓吐出,一字一句,诛人心尖。
我似是踩到了顾景舟的禁忌,再挣扎已是无用,狱警蛮力拉扯着我离开,而我却仍旧不死心的回头看了顾景舟一眼。
他温柔的安慰着身边正在抽泣的女人,那温柔炸开了我心底最深的疼痛。
……
漆黑的夜里,我一个人行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无处可去。
因为失忆,对于苏可沁所说的六年前的纵火谋杀,我一无所知,更不知从何查起。
“木小姐,你母亲从电视上看到你的新闻,闹着要,请你马上到医院来。”
寒冷的冬夜,我被医生的一通电话吓得浑身发抖,拦了的士就往医院赶。
我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司机用肮脏不堪的话骂着我……甚至作势要打我一顿,却在看到大屏幕上播放的新闻时驱车逃跑。
我不解的回头,看到的正是法官宣判我谋杀罪名成立的画面。
这时候我才知道,我是真的出名了!
而且是臭名昭著!
“木小姐,你不会真的是纵火谋杀犯吧?”
“你母亲犯病就是因为看到你的新闻……你上个月的费用还没有缴清……”
我脚还没踏进病房,医生就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追问。
我没有理会医生,抱着发疯的母亲任由她厮打着,愣是一声没吭。
比起母亲六年来遭受的痛,我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母亲的病是六年前遭受刺激落下的病根,时好时坏,糊涂的时候连我是谁都不认识。
“木小姐,你母亲的病我们医院已经无能为力……”
医生大概是收到了顾景舟的指示,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一边安慰着母亲,一边跟医生请求,“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付清所有费用,还请你们继续帮我母亲治疗!”
为了母亲,我不得不再次出现在顾景舟面前。
“景舟,她?”
苏可沁用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瞪着我,兴许是之前跟顾景舟哭诉过,她的眼睛看上去有点红肿,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泪珠,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动人,娇弱的声音更让对面的男人怜惜不已。
“苏小姐,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我很抱歉。”
“我是来给顾先生送离婚协议书的!”
我怕顾景舟不想见我,所以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字都签好了?”顾景舟头也不抬,冷着一张脸询问。
我将手中的包紧了紧,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顾先生,请你帮帮我……”
“帮?”顾景舟冷笑着扔掉刀叉,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嘲讽,“木向晚,你觉得你还有讨价还价的能力?”
“离婚协议书呢?”顾景舟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我生怕他一生气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赶紧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奉上,用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语气哀求顾景舟。
“顾先生,我母亲不能停了治疗,求您跟医院打声招呼,我会尽快付清医院的费用……”
顾景舟哗啦哗啦翻着离婚协议书,脸上露出阴沉可怕的怒色。
我读不懂顾景舟的表情,更不敢去随意猜测,结婚三年,眼前的男人还是如陌生人一样让我恐惧。
我不敢多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一边等着他的答复。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顾景舟啪一声将离婚协议书丢在一边,满眼宠溺的看着苏可沁说道。
顾景舟的话,让我和苏可沁都很吃惊。
我很快恢复镇定,而苏可沁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景舟,似乎有许多话想要问,却也只能生生咽下去,那委屈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忍不住要怜惜。
“你确定这是我给你的那一份?”苏可沁走后许久,顾景舟才抬头,阴鸷的黑眸看着我,莫名的让我感到心慌。
我实在不明白顾景舟是什么意思,离婚协议书是我被警察带走后,他让秘书送到我手上的。
可如今他为何要质问我?
我疑惑的看向他!双手紧握,直到掌心感觉到尖锐的疼痛,我才惊觉,顾景舟给我的离婚协议书有可能被调包了……
我因为着急为母亲治病,签字的时候并没有看离婚协议书的内容,更不知又是哪儿招惹到了顾景舟。
“很好!”
顾景舟起身,暴走在餐厅包间。
“木向晚,你越来越有能耐了啊?”
顾景舟大吼着走到我跟前,直接将离婚协议书甩了过来,我只觉得脸上一热,一丝疼痛触动神经。
我想我大概是被锋利的纸角划破了脸。
随着离婚协议书落地,我看到页面上分得顾氏一半财产几个大字,不禁苦笑,我是需要一大笔钱去为我母亲治病,去救萧一航。
但我绝不会跟顾景舟去争所谓的顾氏一半财产,那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这不是你给我的吗?”除了问顾景舟,我没有别的办法解释清楚这场要命的误会。
“你大可以继续装,木向晚,信不信我现在就让医院将你母亲赶出去!”
顾景舟无视我脸上渗出的血珠,阴冷无情的声音更是将我整颗心撕得粉碎。
“不要!”我竭斯里地的扑过去抢了顾景舟的电话。
我只有母亲一个亲人了,我真的,真的不能再失去这个唯一的亲人了。
“顾先生,我发誓,我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动过手脚!”
“我只想让我妈的病得到有效的医治……”我艰难的出声。
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
“为此你可以做任何事情?”顾景舟突然接了我的话。
我一看顾景舟脸色有所缓和,赶紧点头。
“很好,开车送我回家!”
顾景舟浑身的戾气终于散去,只是他这句话,让我落下的心再一次紧绷。
却也只能默默的跟着他,顺应他所有的要求,不管那些要求是有理的还是无理的。
“顾先生,到了!”
“顾先生,到了!”见顾景舟没反应,我又提高音量说了一遍。
“过来,扶我上去。”顾景舟好看的眼睛半阖着,用低沉的声音命令道。
扶?
刚刚在餐厅也没看到他喝多少啊?
我为难的看着顾景舟,想到我妈还在医院等着我,一咬牙,拉着顾景舟上楼。
“顾先生,你好好休息,我妈的事情麻烦你了。”
不管我之前有多恨顾景舟,此刻都必须埋在心底。
“回来,我让你离开了吗?”
刚刚还耍醉的男人此刻看起来清醒的很,他眯着眼,我却依旧能感觉到他犀利的眼神。
“过来伺候我洗澡……”
顾景舟的下一句吓得我目瞪口呆。
对于顾景舟的这些奇怪举动,我很不理解。
结婚三年,他从最开始的百般宠溺转变到后来的不闻不问。
最近一年,他回家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我从一开始的期盼到后来的逐渐习惯再到最后的彻底放弃整整用了九九八十一天。
如果不是苏可沁出现告诉我所谓的真相,恐怕现在我还在自欺欺人,想着顾景舟是爱我的,这些只不过是夫妻过日子的平平淡淡罢了。
“顾先生,我们离婚了。”我试图提醒顾景舟。
他喝了酒,可我很清醒。
“你那签字不作数!”顾景舟突然伸手将我拉了过去。
我惊呼一声,那颗破碎不堪的心怎的就又噗通噗通不规律的跳动起来?
“想救你母亲,就乖乖伺候我……”顾景舟温热的气息扑打在我耳后,痒痒的,迷惑了我的心智。
毫无疑问!
我是爱这个男人的!
当次日的阳光拍打在我脸上,暖暖的,痒痒的,我已经记不清昨晚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和顾景舟怎么就又扯到一起了呢?
明明该恨他的!
我快速的翻出昨天被顾景舟遗弃的离婚协议书,粗略的浏览了一遍,将我瓜分财产的一条用横线划掉,压在了顾景舟的手机下。
只要顾景舟不再找茬,这份离婚协议便可以生效了。
那么,我们之间便再无瓜葛,此生不用再见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看着这张冷峻的面孔在温暖的阳光下渐渐变得柔和亲切,那熟悉的眉眼,薄情的嘴唇……都是我恋恋不舍的根源。
我以为痛久了就会麻木,却不知道,这个人已经在我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拔掉的。
再见了,顾景舟!
我狠下心,逃似的离开了这个曾经住了三年的家。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倾泻而下……
医院大概是顾景舟已经打过招呼,医生没有再赶我母亲离开,我的欠款也被宽限到下个月。
第一次,我感觉到权势是个好东西。
而我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来钱快的工作偿还欠款,还要有多余的钱替萧一航打点。
就在我费劲心思苦找工作时,手机响了。
顾景舟?
我疑惑的接通电话,耳边传来顾景舟阴冷邪魅的声音,“木向晚,你给我滚回来。”
“现在、立刻、马上!”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又怎么了?
我心里充满了愤怒和疑惑,却不得不乖乖赶过去,谁让我人穷志短呢?
“我那件蓝色定制西服呢?”
就在我上气不接下气赶到顾家豪宅时,顾景舟问了这么一句。
……
什么意思?
两周前我就不住这里了,现在为了一件衣服把我叫回来,他究竟想干吗?
我心里十分恼火,却也只能硬生生咽下火气,换上温顺的笑脸,在衣柜一件一件的查看。
顾景舟就那样半敞着睡衣,双手环臂,气定神闲的看着我忙活。
“换件衣服穿不行吗?”我翻遍了所有的衣柜,就是没有找到顾景舟说的那件蓝色定制西服。
“你知道该怎么做!”顾景舟越过我,拿了一件黑色西服毫不避嫌的穿上,冷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可以商量的表情。
“我……”
“我不知道……”
情急之下,我冒出这么一句。
顾景舟的脸色瞬间拉的很难看,那阴鸷的黑眸像是要把我吞进去一样,吓得我赶紧闭了嘴。
“从现在开始,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不要尝试反抗,别问为什么,否则你知道后果!”
顾景舟霸道的丢下两句莫名其妙的话,走人了。
我脑袋笨,半响反应不过来。
顾景舟又丢过来一句,“晚上门禁时间八点钟!”
什么意思?
我又不住这里。
我认命的收拾好顾景舟翻的乱七八糟的衣柜,刚准备去干洗店,苏可沁突然推门而入,她瞪着不可思议的大眼睛看着我,好像我是个小偷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景舟呢?”
“顾先生去上班了,我去干洗店帮他拿衣服。既然苏小姐来了,就麻烦苏小姐代劳了。”
我不想再生是非,只能忍下屈辱,心平气和的回答苏可沁的问题。
“等等,你们昨晚上在一起?”苏可沁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
我后背一凉,整个人僵在门口。
“记住,是你杀了顾伯父,就算你做的再多,景舟也是不会原谅你的!”
苏可沁扬起嘴角厉声说道。
“苏小姐,我记性并不好!”
这是事实,萧一航说六年前我父亲去世后,我和母亲都大病了一场。
我因病失忆。
母亲在父亲离世和我大病几经丧命的刺激下,精神错乱!
我不明白,虽然我不记得六年前发生的事情,但是我已经承认所有错误,为什么苏可沁还要时刻在我面前提起这残忍的事?
我讨厌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若不是她,我和顾景舟何以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知道萧一航为何替你背负所有罪名?”苏可沁并没有被我激怒,而是得意的炫耀那些我不记得的事。
我承认,对于失忆忘记的事,我很想知道。
大概是我眼中的欲望出卖了我。
苏可沁顷刻之间便反唇相讥,“大火之后是萧一航不惜重金替你整容,以此来逃避法律的追究。”
“然后你设计陷害我,让顾景舟出手相救,在我对你们感激不尽的时候将我送上法庭?”
我心平气和的回了苏可沁一句。
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但我绝对不会相信苏可沁的片面之词就是。
苏可沁大概是被我的这句话给刺激到了,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
“你……你……你”
“木向晚你给我等着!”
我嘴角一抿,淡然笑着跟苏可沁道别。
苏可沁刚刚的话提醒了我,我必须想办法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记忆,只有这样我才能救萧一航出来。
华灯初上,哈市的夜色如魅。
我化了浓妆,戴着面具上了舞台,开始了我的酒吧驻唱生活。
我的歌声空灵动听,宛若天籁,独特有吸引力,有让人流连忘返的功能。
这是萧一航跟我说的。
果然,一曲下来,反响不错。
老板当场就甩给我一沓钱。
我一高兴蹦跶起来,结果乐极生悲,被一个满头流油的中年大汉给挡住了去路。
无论我怎么躲避,他都满脸堆笑挡在我面前,就好像是故意冲着我来的。
酒吧的环境本就亦正亦邪。
我也是做了万全的心里准备,瞅准机会从这大汉胳膊底下钻过,却不料被这大汉扯下了面具,“吆,还是个美女……”大汉一激动又扑了过来,我只能脚底开溜。
大概是被吓怕了,我跑得太快,径直撞到一个人怀里。
这一撞,小胆儿直接被吓飞了,鼻尖传来熟悉的香水味,让我不知道怎么呼吸。
身后的大汉还满口脏话,叫嚣着说我敬酒不吃吃罚酒,扑过来就要逮我,却被顾景舟一把扯过折断了一只手臂。
我更是躲在他怀中大气不敢出。
这横竖都是死,死在顾景舟手里,也算是还他一命了。
“滚远点,别脏了我的眼!”顾景舟凛声喝斥,气场强大到吓死人。
我以为顾景舟在吼我,浑身一哆嗦,赶紧抽身走人。
却被顾景舟禁锢在怀中无法动弹。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顾景舟已经将我刚刚赚的钱系数撒飞,扔给了那流油大汉。
“我的钱……”
我气恼的推开顾景舟,扑过去捡我的钱,心里又委屈又冒火。
我是有多辛苦才赚到这么点钱,顾景舟根本不知道。
“木向晚,你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顾景舟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只是在工作。”
对于解释,我实在觉得没有必要,顾景舟主观认为的事情,不是我解释就能消除误会。
这一点,我有深痛的领悟。
“木向晚,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家里!”
顾景舟指了指手表,深邃的瞳孔印出寒气逼人的波光。
“家?我没有家……”
我看着顾景舟踩在脚底下的钱,呐呐自语,顾景舟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
“木向晚,你该想想你的母亲……”
顾景舟看着有些魔怔的我,阴冷的声音缓缓吐出。
而我已经被顾景舟逼得无论可退,心里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瞬间爆发。
“呵呵,原来招惹顾景舟要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啊……”
“可是,顾景舟,我爱的人是萧一航,不是你,不是你呵!”
“若不是三年前,你故意陷害毁我清白,不得已我才嫁给了你……”
“我也不是不想跟你离婚,我只是想让他幸福,不要再因为我的任何事受伤……可是,我错了,我错了……”
我的身上裹着单薄的旗袍,杂乱无章的头发散落下来,乱糟糟的沾在我湿润的脸上。
这一刻我定是得了失心疯,要不然,我怎么会反抗顾景舟?
脑袋似乎要炸开,痛的要命!
我快速的将捡起的钱都塞到怀中,越过顾景舟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
此刻我只想逃离顾景舟,再也不想见到他。
可是头越来越痛,我能感觉到汗珠顺着面颊流到我冰冷的脊背。
我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撑住,一定不能在顾景舟面前倒下。
“木向晚?”我听到顾景舟紧张的声音,眼前一模糊径直朝地上摔了过去。
是顾景舟扑过来抱住了正在倒下的我,我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顾景舟,我可能真的要死了……”我紧紧的抓着顾景舟的胳膊,就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笑,但很虚弱,我想我此刻的脸一定苍白的吓人。
我大概是真的要死了,我能感觉到,那份藏在我心底的爱情像是盛开的茶靡之花,还没绽放便已凋谢。
“顾景舟,如果我真死了,你能不能放下仇恨,放了萧一航?”
“你父亲的命我抵给你!”我虚弱的抛出这句话,静静的等待顾景舟的回复。
当我看到顾景舟向来冷酷阴鸷的黑眸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时,不禁嘴角咧开,笑得灿烂。
“不会,就算你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下一秒,我就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果然是顾景舟,够残酷!够无情!
可是我的思维渐渐涣散,已经没有力气再跟顾景舟争辩。
我只想闭上眼,好好休息,远离尘世的所有烦恼。
可是我不能死。
我还有母亲要赡养,我还有朋友要救助。
顾景舟,救救我!
“顾太太的头痛病是整容的副作用在作祟,病情不容乐观……”就在我微微转醒时,听到医生正在给顾景舟报告病情。
听到医生的话,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真的整过容?
我本人竟然不知道?
难道真如苏可沁说的那样,?
萧一航为了让我逃避法律责任给我整了容?
就在我疑惑不解时,顾景舟冲医生发火了:“什么叫病情不容乐观?”
他质问医生的语气凛冽,连我这个旁人听到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顾景舟的关注点果然和我不在一个等级上。
医生大概是被顾景舟的怒威给吓到了,半响才开口:“顾太太不仅仅是脸部整容,全身做的植皮手术在全国也是绝无仅有的一例……”
医生后来再说了什么,我没有听到。
只是自己心中更加忐忑,萧一航曾告诉我,我是大病高烧导致的失忆。
可医生却是另一套说辞。
到底谁对谁错?
每每想到这些,我的脑袋就会像个搅拌机一样嗡嗡作响,疼的无非承受。
我揉了揉发痛的脑袋,艰难的睁开了眼。
看着天花板中那个明媚皓齿,略显苍白的女人。
我很是疑惑。
那个人真的是我吗?
我真的整过容?
我的脸看起来明明很自然,我的身体明明很健康。
怎么会整过容呢?
顾景舟进来时,我正盯着天花板着发呆。
“木向晚,现在还敢说跟你没关系?”顾景舟将检查结果扔到我面前,面色阴沉。
我艰难的起身,随意翻了几页,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为什么?”顾景舟盯着我,眼神犀利。
“我不记得了……”
“又想拿这么荒唐的借口来敷衍我?”
“木向晚!”顾景舟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顾景舟,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咬着嘴唇,将心里的委屈抖了出来。
“若是我记得,我死都不会让萧一航帮我顶罪……”一想到萧一航,我就内疚的要死,若不是因为我,他怎么会锒铛入狱?
他可是大红大紫、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啊!
“为了逃避法律责任,竟然做出整容假死这样的骗局。木向晚,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顾景舟的言下之意,我懂。
我早知道顾景舟不会相信我,可我还是抱了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希望顾景舟能好好听我解释。
我以为顾景舟至少是在乎我的,要不然,在我快要昏迷倒下时,他怎么会紧张?
原来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顾先生,我比你更想知道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生气的时候,就会喊顾景舟顾先生。
“请你给我一点时间,若你父亲的死真的跟我有关系,我会去自首!”
然后换萧一航出来。
“很好,离婚协议书我会重新拟一份!”顾景舟大概是真的厌倦了我,迫不及待想要跟我撇清关系。
“谢谢顾先生的成全!”我由衷的感谢顾景舟。
如果爱情只是我一厢情愿!
如果我的爱带给顾景舟的只有困扰和痛苦!
我宁可放手!
成全彼此!
“木向晚,别假惺惺的装好人,让人恶心。”顾景舟阴鸷的黑眸中散发出冰冷的光。
“在我没听到你亲口承认罪行之前,你哪儿都不许去!”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景舟。
他还是不肯放我走?
顾景舟显然是早有安排,“你母亲那边我会派人过去,你乖乖的给我反思!”
他将反思两个字说得特别重,重到我没办法承受。
因为顾景舟的一句话,我再一次住进了这个家,只是物是人非,我已不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出院的时候,医生特意叮嘱说,我的身体不适合怀孕,否则有可能一尸两命。
我听后摇摇头苦笑,顾景舟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让我怀孕,我根本用不着担心这个问题,更何
况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
这天,我跟往常一样,准备晚饭。
这三年来,不管顾景舟回来与否,我都会做好饭菜等着他。
“景舟,我爸妈催问我们俩的事……”我听到门响正准备出去迎接顾景舟,却看到苏可沁亲昵的挽着顾景舟的胳膊进来。
一时间,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木向晚?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可沁双颊上娇羞的云朵还没褪下,看到我吃惊的半响合不拢嘴。
我看了看顾景舟,心想他应该会跟苏可沁解释,便扭头继续回厨房忙活。
“景舟已经跟你离婚了,你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苏可沁大概是恨极了我,这次不再伪装,穿着高跟鞋蹬蹬噔的追过来吼道。